少年国王的故事(2)
他把这称为探险旅行，事实上在他看来这真是漫游奇境，有时候还有几个披着斗篷垂着漂亮的飘带的金发长身的内侍陪伴他;不过在更多的时候，他总是一个人，他从一种差不多等于先知预见的敏捷的本能上觉得艺术的秘密最好在暗中求得，美同智慧一样，都喜欢孤寂的崇拜者。
在这个时期中流传着不少关于他的古怪的故事。据说有位胖胖的市长代表全城市民来说一大篇堂皇的效忠的话，曾经看见他非常恭敬地跪在一幅刚从威尼斯送来的画面前，那幅大画好像有崇拜新神的意思。又有一次他失踪了几个钟头，人们到处找寻，后来才在宫内北部小塔中一个小房间里找到了他，他正在出神地望着一块雕刻着一爱一多尼思①像的希腊宝石。又传说，有人看见他拿他的暖热的嘴唇去吻一座大理石古雕像的前额，那座石像是人们修建石桥的时候在河一床一中挖出来的，像上还刻着海得利安②的俾斯尼亚③一奴一隶④的名字。他还花了整夜的动大去观察月光照在一座恩地眠⑤的银像上是怎样的景象。
①Adonis：美神维娜斯所一爱一的美少年。
②Hadrian：罗马皇帝（76—138）。
③Bithynia，古国名，在小亚细亚北部。
④即美少年Antinous：他为着报答Hadrian的一爱一，自愿投水祭神，后来Radrian立庙供他。
⑤Endymion：月神Sellene钟一爱一的美少年。
凡是稀有的和值钱的东西对他的确都有很大的魔力，他非常迫切地想得到这些东西，便派了许多商人出去，有的去向北海的渔民买琥珀，有的到埃及去找寻只有在帝王陵墓中才找得到的神奇的绿玉，据说那种绿玉具有魔术的效力，有的去波斯收集丝绒的毡毯和着色的陶器，还有一些人便到印度去买轻纱和染色的象牙，月长石和翡翠手镯，擅香，蓝色珐琅器和细一毛一披肩。
可是最费他心思的却是他在加冕时候穿的袍子，那件金线织的袍子，那顶嵌满红宝石的王冠和那根垂着珍珠串的节杖。的确他今晚靠在豪华的长沙发椅上望着大段的松柴在壁炉中渐渐烧尽的时候，心里所想的正是这个。它们都是由当时最出名的美术家设计的，图样在许多个月前就进呈给他看过了，他还下过命令要工匠们不分昼夜地赶工，照图样做出来，并且要人到处去搜求那些配得上他们的手艺的珠宝，就是找遍全世界他也不在乎，他在想象中看见他自己穿着华贵的王袍站在大礼拜堂中高高的祭坛上，他的孩子的嘴唇上现出了微笑，他那双深黑的森林人的眼睛也灿烂地发光了。”
过了一忽儿他站起来，身一子靠着壁炉的雕花庇檐，把这间灯光一陰一暗的屋子四处望了一下。墙上挂着表现美的胜利的华贵壁衣。一个嵌镶玛瑙和琉璃的大橱把一个角落填满了，面对窗户立着一个非常一精一巧的柜子，它那些漆格子都是洒着金粉和镶金的，上面放了几个一精一致的威尼斯玻璃酒杯，和一个黑纹玛瑙的杯子。绸子一床一单上绣着浅色的罂粟花，它们像是从睡着的倦手里掉下来的;有凹槽的长象牙柱撑起天鹅绒的华盖，大簇的驼乌一毛一像白泡沫似地从那里伸向天花板上的灰白色银浮雕。一个青铜的拉息沙斯①满脸笑容，两手伸出头上，高高地捧着一面光亮的镜子。桌上放了一个紫水晶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