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之家的故事(4)
老一奶一一奶一对着盘子里的鹤，轻轻的呼唤道：“他爹哟……”
从那以后，为了不让别人察觉这件事情，她就一个人把厨房里的活儿全包揽了下来。特别是用那个大盘子盛菜，那必定是老一奶一一奶一的活儿。一盛上食物，盘子上的鹤就别彻底地掩盖掉了。
吃完饭，老一奶一一奶一又会先把那个大盘子收干净，收到壁橱里。
不久之后，老一奶一一奶一的三个儿子就上了战场。
然而，去了遥远的外国的儿子们，到了第二年突然就杳无音信了。三个人一起没了什么音信。
“出了什么事呢？”
时不时地，年迈的母亲和三个耳媳就会不安的唠叨一阵子。到最后，她们索一性一就默认了：没有音信，就是最好的音信。
有一天，老一奶一一奶一无意中把那个盘子取出来。只瞥了一眼，她就吃惊得上气不接下气了。盘子里的鹤的图案，一下子增多了。一共有四只。就在长吉那只鹤的后面紧跟着三只排成了一列飞翔着的鹤。
老一奶一一奶一抱着盘子，跌坐到了厨房的地上，突然发出了一声尖一叫。接着就一个接一个地叫起了儿子的名字，号啕大哭起来。其他的儿媳妇还有孙子连忙跑过来，问她发生了什么时。老一奶一一奶一指着盘子上的一只只鹤，一遍又一遍的地说：“他们死了，他们全都死了。”
家里人还以为老一奶一一奶一的心情突然不好了。
随后不久，三个儿子战死的消息就送到了家了。
即便是这样，也没有任何一个人发现盘子的秘密，日子一天天过去了。
不过这个大家族里终于有一个小孩子察觉到了鹤的图案。
是曾孙女春子。春子从小的时候起就受到了曾祖母的疼一爱一，老一奶一一奶一洗盘子的时候，总是在一旁帮忙。老一奶一一奶一格外的一爱一惜这个盘子，惟有这个盘子洗完之后，会再细致的揩上一遍。而且，在收到壁橱里之前，春子还看老一奶一一奶一会“一、二、三”地轻声数盘子上鹤的数目。
春子懂事的时候，鹤还只有十来只，但到了她上学的时候，不知为什么，就觉得多了起来。“姥姥，这个盘子里的图案，原来就是这样的吗？”
一天当春子这样问过之后，老一奶一一奶一用含混的声音应答道：“啊啊，是的呀。”
“可是，我怎么觉得多了起来呢？这只小小的原来就在上面吗？”
啪，春子弹了盘子边上那只幼鹤一下。想不到老一奶一一奶一抓住了春子的手，一张脸变得十分可怕。“住手，那只小的，不是你的弟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