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转移器的故事(3)
“我是举重运动员。”那瘸腿的人说,“那位是……”
另一个人向我鼓起腮帮子,比划个吹喇叭的姿势。
我想不通:这两个毫不相干的人怎么会碰到一块儿了?
举重运动员说:“我们想借用一下你的疼痛转移器。”
我说:“很抱歉,转移器已经弄坏了。”
可那大力士说:“就是要坏的,因为这样才能帮我们的忙,才能为国争光。”
“你越说我越糊涂了。”
“我再说明白点。我想在今晚的国际比赛中打破世界纪录,但偏偏腿疼。这位号手要为外宾演出,但他的嘴疼。”
我终于弄懂了:“你是想把腿疼转移给号手,号手想把嘴疼转移给你,对不对?”
“对极啦!”举重运动员高兴地大叫。号手嘴疼,不能说话,就拼命点头。
我想:既然他们两厢情愿,又跟为国争光有关,我就应该成全他们呀。
大力士和号手借到疼痛转移器,兴高采烈的走掉了。
可是,我想去看举重比赛,体育场的售票员对我说:“今晚赛的是国际象棋。”也没见任何乐一团一贴出海报。
又过了几天,怪事出现了——
一位老大一妈一在排队买东西时,感到被后面的老先生踢了一脚,她就很公平地还了老先生一脚。而老先生认为他既然没有踢老大一妈一一脚,也就不该被老大一妈一踢一脚,应该让被错踢一脚的人踢还那一脚。尽管老大一妈一脸红脖子粗地嚷着她被踢得多么疼,但排在后面的人都一致证明老先生受了冤枉。
校长正在一操一场训话,忽然“哎哟”一声,捂住了半边脸。“烟头!是烟头烫的!”可是一操一扬上的学生没有一个吸烟,当然也就不会有人扔烟头。
车站旁,一个等车的姑一娘一忽然踮起脚尖,用双手护住颈子,尖声急叫:“把我放下来!勒得好疼!”立刻有个小伙子送她去医院。姑一娘一问:“这是什么医院?”“一精一神病医院。”“我没有一精一神病。”“但你很像。”“好,”姑一娘一说,“让医生检查一下吧,如果我不该被关起来——”“那就把我关起来”“一言为定。”经过检查,姑一娘一不是一精一神病,结果小伙子留在医院里了。
还是记者消息灵通。我从报纸上读到一篇文章——
据分析,近来屡屡出现的飞来的疼痛,与A国某玩具研究中心正在进行的试验有关。该中心设法从国外获取了一种先进的疼痛转移技术,加以改进、完善后,试制成遥控式游戏机。他们一边虐一待各种小动物,一边将由此产生的各种疼痛通过游戏机发射一出去,同时在屏幕上显示出远方遭受疼痛者的情景。这种游戏机即将投放市场,据制造者估计,将能获得极大收益。
我被爸爸骂了一顿。可是一妈一一妈一说,这事不能全怪我,她建议我再动动脑筋,赶在那游戏机投放市场之前,再造一台“疼痛反射器”。应该让想使别人疼痛的人疼痛。到时候,飞来的疼痛还得乖乖地飞回去,并且被放大数倍,集中到疼痛制造者身上——这们厉害的疼痛足以使他后悔一辈子的。
我正在造这新机器。你应该相信,我是肯定能造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