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之城.醉客

一

让月色撩一动我的十指
一抽一出寒刃上的幻想
再把目光放在高山的高处
以鹰的姿态
看游一动的人群,一裸一露的白骨,墓地的萤光
在大地的皱褶里寻找
一个朝代的开始,一个朝代的灭亡

这里就是我的城
有我的血流淌成的河道
有乱蹄一逼一进的城墙
我用我的青色剑,把这世界劈成两半
一个留给了世人阅读
另一半让历史掩藏

我在酒醉后,倒头便睡了
我忘记了我是谁
我忘记了和我一起饮酒的兄弟
我忘记了在长安街头和我结伴而行少女的名字
任她在莫高窟里寂寞
寂寞成飞天的模样

再让无尽的虚空围绕我吧
那些孤傲的红柳
举着无用的期待已经站立了太久
不管春风度与不度
今夜,我是我的群山,我是我的河流
我是我的帝王

二

西去的路太远
已有和尚捷足先登
东海太大
始皇帝的船队,至今还没有靠岸停航
四海之内,没有神仙
我只做一个心虚的香客
一烛香,敬万物生灵
一烛香,敬忠孝两全的死士
一烛香,敬我的劳作的爹一娘一

黄沙漫卷的西北
我骑铁马秋风
横刀赋诗
写艾草肆无忌惮的疯长后
围拢我的家园
护佑我心仪的女子和她的姐妹
写我童年的伙伴
最后都长成了凛凛男儿
走向了沙场
写我的子孙,那些和野草一样的子孙
他们和大地一样的永恒

写我
写我仍是一座不朽的城
我的名字,千百年后
依然被后人在喝彩之外叫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