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耶溪变奏曲

“镜湖水如月，耶溪女如雪。新妆荡新波，光景两奇绝。”是唐朝大诗人李白《越女词》中脍炙人口的名句。诗中所展现的奇妙绝伦的水乡风情，就在我可一爱一的家乡——绍兴，我就生活在曾经如诗如画的若耶溪畔。千百年来，若耶溪水缓缓流淌着，仿佛一曲绵长悠远的古乐，轻轻述说着耶溪的变迁。

从我记事起，就听爷爷讲，他年轻的时候，若耶溪的河道大概只有四五米宽，溪水静静地穿镇而过。溪水不深，清澈透亮，可以看见溪底大大小小的鹅一卵一石，小鱼小虾多得数也数不清。爷爷和他的伙伴们经常到溪里去围鱼、捉虾。拿两束稻草打个结，每人各抓一头，由浅水区慢慢往岸边拉，数不清的鱼虾就被赶到溪滩上，这些欢蹦乱跳的河鲜就成了晚上餐桌上的美食。清晨，曙光微露，河埠头上便传来人们的互相问候，水桶拍击水面的声音打破了村子的宁静，那时候村里还 没用上自来水，村里人每天要喝的水都是从若耶溪里挑上来的，淘米、做饭都用它，一天的忙碌是从挑水开始的。晚饭后，男男一女女都踱到溪边的大桥头，三三两两地闲聊家常……那时候的若耶溪从早到晚弹奏的都是一首优美动人的圆舞曲。

到爸爸读书时候起，这支圆舞曲就逐渐变调了：附近的铜矿发展日益壮大，排一出的废水悄悄汇入了若耶溪；上游建起了硫酸厂、万猪场，原本清澈见底的若耶溪变得越来越浑浊。渐渐的，人们再也不到若耶溪里挑水了。再后来，水流得越来越慢，青绿的水面上漂着烂菜叶、塑料袋、破皮鞋。若耶溪如同一支走调的曲子，和谐优美再也不复存在了，到现在，我也不敢相信这条肮脏的河，就是爷爷小时候那条能抓鱼、能游泳的清清的小河，而《越女词》中的若耶溪更像只是一个美好的梦境而已！

最近，隆隆的挖掘机声又从若耶溪里传来，我跑到河埠头，看见河道里满是清淤的工人，桥栏板上拉着一条横幅，上面写着“坚持五水共治，再现耶溪风姿”。爷爷告诉我，这回政一府下了决心要好好治理若耶溪，若耶溪一定会恢复过去的宁静和美丽。听了爷爷的介绍，河道边传来的声响顿时不再那么刺耳，我希望这是若耶溪奏响的一首激昂的进行曲，催促人们快快努力，重现那条望得见山、看得到水、记得住乡愁的诗意的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