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波王子的故事(10)
国王把他全身的衣服都脱了下来，一交一给检票员;他只留下了他的王冠。随后，他从枕头下面拿出一件睡衣穿在身上，乖乖地躺了下去;检票员过来对他说：
“现在，陛下，请睡吧。等陛下睡着以后，这只有轮子的一床一便会开始在铁轨上滑行了。”
国王闭上眼睛，他觉得这张一床一似乎已经开始晃动了。他睁开一只眼睛看看：一床一没有动。
“睡吧！”检票员说。
国王又闭上眼睛，听其自然吧。这一次毫无疑问：一床一在向后滑一动……他很想看看一床一是如何行驶的，又睁开了另一只眼睛……
“睡吧！睡吧！”检票员重复着说。
国王第三次闭上了眼睛。他终于困了，一床一上很舒适、很一温一暖。国王感到自己的身一子非常非常沉重。他摊手摊脚地像一只油煎鸡蛋饼似地躺着……他甚至不再知道自己是国王，他甚至不再知道自己是人，也不知道人是什么。他就这样动身了，不知道他是在向后还是向前，也不知道他是在上升还是在下坠……他是如此幸福，以致连眼睛也不再想睁开了。一床一开始启程了。
它开始滑一动得很慢，后来越来越快，不过非常平稳，感不到有一点点震动。出了车站以后，它穿过了一条隧道，随后来到一片原野之中;那是一个晴朗的夏夜，皓月当空，满天星斗。铁轨在他下面吟唱，并混杂着蟋蟀的鸣叫一声。不久以后就出现了起伏的群山。一床一时而上升，时而下降，再上升，再下降;但每次上升都要比上一次高，每次下降都没有上一次低;最后来到了一座非常非常高的高山的山顶上。这座山的尽头是一个悬崖，那是一个突出在海上的巨大的峭壁。一床一驶到了峭壁的边缘，毫不减速，一直冲进了寥廓的天空……
铁轨停止了吟唱。国王在安静得出奇的太空中、星斗间、大洋上飞翔。
（如果你们愿意，你们可以画下这只在海洋上、月亮下翱翔的一床一，一床一上躺着睡熟的、头上戴着王冠的国王。）
这张一床一就这样飞行了很久很久，后来慢慢地降落，一直到与水面相平，擦到了一浪一尖，最后落到了波涛之上。国王始终睡在一床一上，就像睡在一只在大海上荡漾的小船上。
整整一个夜晚，这只小船被风推着向前行驶;直到晨曦初露，国王才睁开眼睛：他的一床一在沙滩上搁浅了。
“我大概抵达目的地了。”国王心里在想。
国王伸了个懒腰，起身了;随后他赤着脚向一道岩壁走去，在这道岩壁上有一个洞，洞一口坐着一个鸡皮鹤发的老太婆。当他来到她面前时，她声音颤悠悠地说：
“你好，陛下。一路上可好？”
可是讲到这儿我要打住了，因为国王要到下一章才回答。
四、孩子商店
“很好，”国王回答说，“谢谢，我想您是水边大女巫吧？”